目前分類:金石 (6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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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翻局卷四十四 龍王仇天】

 

  「……你要朕釋放你,然後等待那名女子找你?」

  「皇上真是非常聰明。」

  「你!」皇帝瞪眼莫仇天又故意言辭輕佻了,而自己又差點為他捺制不住脾氣!「你認為朕會聽信你無憑無據編派出的人物,輕易將你赦放?」

  「皇上如果不想探究皇后自縊的真正原因,以及那名女子究竟和皇后談了什麼?大可以下令一萬皇京軍擒下仇天。」

  皇帝默語獨以眼神與莫仇天交換犀利……不解仇恨對立的莫仇天,為何能夠深刻懂自己那款刺骨扎心的深念?

  百轉千折二十數載,無法癒合,就將心剖吧!靜下波潮,皇帝緩緩舒坦胸鬱,說話:「項行天,朕給你三個月的自由,讓你去找出該名女子,屆期找不出該名女子來見朕,朕就以欺君罪嚴懲於你。記住,三個月,期限一過即便你躲藏在十萬里天涯外,朕都必定要你無處安棲。」

  「寧王,」皇帝回望寧王:「朕任你監欽身份,監察項行天這三月內的一切行動去向。倘項行天逃跑,罪連寧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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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翻局卷四十三 天象占言】

 

  萬名武裝軍訓練有素排列縱橫,火炬紅燄似星海通明宮頂雲天。

  弓箭軍依攻擊隊形行陣,扼前蹲踞,扣箭拽弓,千支彉弩蓄滿強勁,等待射發的號令。

  低眸眼下長跪的身影,皇帝說話:「寧王,朕再給你一次的抉擇。」

  「……。」

  「寧王。」

  寧嚴俯首未仰未語,跪地的軀腿不曾改移寸尺,皇帝無法看察他的心內。

  「……皇上。」寧嚴俯首的臉孔終於仰抬:「臣,願領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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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翻局卷四十二 將星出海】

 

  持長鐵棍之人,虎眼星目、直鼻寬腮、悍型體魄碩實精偉,尤較旁人突出顯眼的,是一顆特別圓亮發光的頭顱!他的棍直直釘指下方的寧中仁,他的眼惡狠狠地噴發二炬火團:「那個王八羔龜孫子驢蛋生的沒眼睛給我道歉聽仔細!我哪裡像禿子?我只是六歲時頭髮剃掉沒再長出來而已!還有!我長壽孫雖然姓孫名長壽,但長壽孫和烏龜半點關係都、沒、有!」

  一口氣,霹靂啪啦,孫長壽一口氣霹靂啪啦將話轟隆完畢!

  遭人一頓斥喝,寧中仁的表情由原初愕然沉轉為平常顏色:「適才未看清閣下樣貌便貿然開口呼喊是寧中仁對不住,但現在…閣下的光頭模樣,和禿子確實難辨差別。」

  「哈!」寧中仁的答話,讓莫仇天忍痛開口笑岔聲,孫長壽臉色難看到極點!因為,除莫仇天以外,他聽見身邊的同伴也一樣在偷笑!

  「你死定啦你!」一聲吼,孫長壽揮舞手中棍棒!

  「別急,長壽。」瞿卓按住孫長壽的肩膀,要孫長壽先按捺,道:「待會大昱皇帝若不肯饒人,就讓由你盡興發洩的打。」

  「瞿老!反正先打後打總歸都是打!就先由我長壽孫下場打個暢快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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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翻局卷四十一 光明紫電】

 

  暗天昏濛,一雙銀手絢爛皤白雪光。

  銀手彎腕張掌,空氣間,飛響嘹亮劍鳴聲。

  飛劍有音,無形跡,銀手弓形一握,琅琅劍音止。

  眾人屏息。

  絢爛劍芒,無柄無體,發燦在俞金堅的銀手間。

  「佛子手……那是佛子手?以及……光明劍?」

  疑惑、難以見信,寧中仁的眼睛無法自俞金堅手間耀動的輝煌移開。那是師尊隱山劍君言述過的一把曠世神劍──光明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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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翻局卷四十 金石偃武】

 

  赤鍊蛟蛇縛勒少荊劍,蛇鍊繞行劍鋒而上纏手臂,寧中仁的內力無法震開赤鍊絞縛,掙脫不出!寧中仁急迫的不是眼下自身的險象,急欲救的是不遠處莫仇天的身前方,極速追命的雙刀!

  不痛快黑弋在眾人面前佔盡威風,伍超鋒將左右手中的雙環刀喝聲擲出,雙環刀直線飛旋,於旋轉間平行併合,凌厲速度快過先前!莫仇天瞑眼悄然如眠,併刀刮風襲擊膛口,垂直的身姿依然不為之挪移。迫臨眉睫的刀劫驚懾寧中仁的心膽,黑弋的手指在同時間勾縮,赤鍊受應隨手指曲弓絞扯,臂膀肩骨瞬即傳來一股撕裂的痛楚──「莫仇天──!」

  寧中仁高嗓激喊,心緊莫仇天能躲避!但,重疊的雙刀,已觸心膛!

  深海一般幽隱的魂靈心息,寂然間隱約伏潮流擺過,寧謐的心息有漣漪起圈。

  漣漪輕起,莫仇天的笑容也輕啟。

  沒有人足夠想像,青火鑄煉的雙環刀在斬剖莫仇天胸膛的剎隙,會自裂切離──雙刀依舊合一,卻是上下斷分,上下環刀磨擦,鐺瑯斜開各飛二方!上環刀劈左,利刃割風破阻,一縱劃,閃光斬斷赤蛇絞鍊;下環刀襲右,半弧刀迴角倒轉,橫光穿雨奪聲,颯風至,箏弦音波破潰,瘋琴師抱箏施展輕功急步後退──刀風逼令寒毛冷豎,瘋琴師駭覺聽見死神正在森涼咯笑,等候自己最末的喪辰!

  一隻銀手,擋住瘋琴師佈滿恐色的瞳眥,黑罩了視界。當視界再復明,追命的下環刀,如馴物乖穩拈在俞金堅右手指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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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孛運卷三十九 殊命回】

 

 

  箏聲悱惻繞風綿延,跌宕抑揚,殺人音律變化如決堤的江洪奔瀉,渾嘯黑波蝕心驚彈,懾得人魂魄散!

  飛雨漫漫蓋天舖下,撲濕寧中仁衣軀,殺音追前雙刀迫後,周遭包圍的盡是不間繼的人與劍。一如主人的青雲傲魄,少荊劍浸風雨而勁昂。

  十數招的去攻回守,伍超峰的雙環刀犀利未減,連連強攻寸逼寧中仁的隱山劍法,寧中仁除運劍換招靈捷與之對陣外,尚需斂神屏息緊防俟後瘋琴師鬼音刀波的截襲。箏弦交錯收撥愈發顯快,碰風聲愈響激流,音節戛止乍揚驚如錦帛撕裂,萬千音絲同射齊發,疾劍抵截,一道赤色閃電逝影穿騰,速度捲風披靡,寧中仁剎差睜目怵見自己肩膀將被殘廢!

  一滴晶瑩雨珠無因停空轉彎,叮聲清脆,雨滴俐落碰彈赤色閃電銳角的尖錐,赤電劈刀力勁頓然崩消挫迴,於心跳間,寧中仁的斷臂之危已然化解。

  靡霏細雨零落不歇,浸得大氣蒸煙熏濛一片,眾人紛紛抬手臂擦拭臉面流延的雨汗,欲將眩目不及追尋的赤色閃電瞧得更加仔細。那閃電,進退折旋如蛇彎溜,忽現蹤,尚未察知閉眼瞬間發生的顯微變化,已收影遁入黔衣男子的袖襬內。

  未曾失招的出手,被對方一個彈指輕易抑制,黔衣男子鐵暗了臉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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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孛運卷三十八  三方殺】

 

  雲低天,雨絲再飄;風彎斜,紛紛濛濛。

  瘋琴師懷抱五弦琴箏,駝背身,立於雨幕下。「老夫琴師風離庸,與莫老闆再次遇面了。」聲氣虛弱如風軟無,風離庸樣似一名暮年老朽。

  莫仇天拱手揖禮:「風師傅琴藝高妙,自三年前與風師傅初次見面,有緣聽風師傅彈曲之後,晚輩的一雙耳朵對風師傅手裡的寶箏古音,至今未能忘淡。」

  「老夫記得,那時莫老闆還追問老夫手裡頭這把破舊,能否割愛呢!」撫著箏柱,風離庸意滿而高,席地平膝而坐,將箏置於膝上:「奈何奈何,老夫一輩子癡迷追求音律極度,被世人嘻訕笑我是瘋琴師知音無覓,今日之後天下間少了莫老闆,老夫的箏難再得知音人聽彈了。」

  「寶箏稀罕,妙音難求,可惜、可惜!」雖說嘆惜,莫仇天的面容卻是掛笑的:「風師傅的寶箏今日要撥彈的,怕是要逼晚輩做傷心人了。」

  「莫老闆此生為情仇勞憊苦心,老夫就彈首『傷失哀勞賦』,慰慨莫老闆魂靈未解愁瑟吧!」風離庸垂眉低首,五指撥動五弦,捺彈青弦音發雅幽,嘴裡字語喃喃出唸:「傷悲哀,離捨眷,情思勞絲,勞失傷失……」

  曲發鳴,哀五音,弦指陰幽內勁,在五音流瀉之間,如飄鬼蝕人魂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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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孛運卷三十七 宮廷圍

 

  君令為殺,眾臣紛紛退步,宮廷衛士長宮郎令袁楷忠長劍橫拔:

  「所有廷衛士聽令,擒下項行天!」

  聲落劍起,二十廷衛士利劍齊舉,莫仇天原位站立,歷歷劍光逼迫而來!劍器相擊劃出鏘鳴,一柄精鍛長劍亙展莫仇天胸前,護住週遭,截下其他兵刃的攻擊。莫仇天望眼,那使劍救命之人,卻是陪寧王同跪、一直閉唇未語的寧中仁。

  皇帝眾人尚未來得及驚訝,鏗鏘連聲再鳴,寧中仁迴劍三圈縱橫招架,廷衛士手中二十快劍連翻攻陣仍舊難進寸尺。寧中仁手腕張轉,提住莫仇天的胳膊,旋開連綿劍花,身影一倏,莫仇天已隨之脫身屋外。

  「為何救我?」暫時躲過劍殺,莫仇天碰著寧中仁的肩並站,問道。

  這麼一個公然劫救逆犯的作為,非但是寧中仁一人犯下抗旨的大不敬罪,便連寧王寧家其餘人,都極可能遭牽連下獄。寧中仁是行事深慮之人,不會不清楚此舉的嚴重後果。

  與莫仇天互對一眼,寧中仁回顧前方蜂擁團圍的廷衛將士,仗劍獨恃、神顏凜然不可侵犯道:「莫論你是我父王故友之子,或是我大姐的未婚夫婿……你是我妻子的兄長,單憑此點,寧中仁便不能坐視莫仇天的生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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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孛運卷三十六  天子怒

 

  沉雲蔽天。

  雨絲,淋淋降下,宮廷內風雨,復加之甚。

  天地氣象,依序有常,富貴生死,不由人計量。

  生,且有盡路,死,渺無窮途。

  「朕警告過你……不得損減太子半根毫髮。」

  咬齒冷語自皇帝口中迸出。

  怎能置信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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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皇仇卷三十五  輕波瞬息  變濤驚湧

 

  太子寢房與齊英殿,中間距離一廳一院,迴廊下,二名年歲相彷氣質殊迥的俊貌男子,鄰肩靠倚扶欄,氣氛不良地對話交談。

  「阿英最近好不好?」

  風流儀相、掛著一付迷死人不償命的魅力笑容的,是三殿下俞金召。

  「……淑妃娘娘最近好不好?」

  冷冷口吻、一貫以高慢態度睨視人的,是寧王府的二少爺寧中定。

  「咦?你幹嘛關心我娘妃最近好不好?」

  「是啊!那我老婆好不好跟三殿下又啥關連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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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皇仇卷三十四  禍福相依 生死奉陪】 

  

        時至午刻,麗日中天。

  平日幽靜鮮少人喧的青華宮,今日宮廷人心咸落於此。

  青華宮,齊英殿內,皇帝自太子寢房邁出,龍顏悒悒怏怏。

  隨侍帝王身側的侍官宮女全低著頭顱,步履戰戰兢兢,莫敢大意──從太子答應身試的那一刻起,他們的皇上懸掛的心腸便沒有卸負過!

  無法平心靜氣等候,皇帝剛剛坐上位旋又站起。「寧王,你告訴朕,那莫仇天是否會對太子不利?」

  「陛下,」寧王行禮,回答早已答覆過的問題:「有臣女兒在,假使莫仇天當真心懷險惡,中慈也會保護太子周全。」

  皇帝搖頭,未將全部的憂慮說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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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皇仇卷三十三  州王罪子 恩威不報】

 

  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

  俞恆陽,承皇祖制,任大昱皇朝第三代君。

  由他始,四疆戰事止戈,皇朝百姓步入康定世局,國治政穩民生安樂。

  俞恆陽,承皇祖制,歷十六載,天子民譽抵達天廳。

  午后麗陽光譜照耀,皇宮殿宇奪目輝煌。

  皇京大正宮,拾勤殿,天子書房傳出朗朗笑聲。

  「寧愛卿今日帶女兒來見朕,著實教朕驚喜呀!」笑聲健朗如燦陽,是皇帝龍心大悅時才有的笑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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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皇仇卷三十二  皇疆海域 龍起風雲】

 

  大昱皇朝,開國國君為太祖俞廷旦。

  俞廷旦乃沒落世族之後,生於前朝綱紀瓦崩,各地群雄競起逐鹿天下之世代。兵燹蹂躪烽火連年,亂世群雄據地抗起,俞廷旦亦掘起於家鄉沃原。俞廷旦天生梟雄本性,卻有降天下英雄甘心受使驅策的國主魅力,歷經十年戰場殺伐吞併交征,最後由俞廷旦成就霸業為天下最後之獨宰者。

  俞廷旦新朝稱帝,改國號昱,革新國家朝政,劃天下一京、五州及八郡。皇京及八郡由天子親轄,五州則分封五王治理。

  五州中地域最大者,屬泗廣州;居泗廣州王位者,為項江雲。

  項江雲之父項鋒,天賦神勇,為一代戰神。項鋒和俞廷旦義結金蘭,二人共謀天下戰無不克,在爭天下的最後一場戰役中,項鋒受毒箭身亡。項鋒歿,俞廷旦獨擁天下霸業,分封五大開國功臣為五州王,項江雲承襲父親勳功,誥封泗廣王,掌泗廣州。

  項江雲雖為武將子,卻不黷武,是個底蘊深濃的文士,妻子傅錦翎乃富可敵國、人稱金錢豹之傅豹的獨生女。傅豹城府深略有豺聲,盜寇出身的他利用軍將擁兵攻伐的混沌世局,鑽營人口販賣及軍械生意,橫財暴利如山積壘,至新朝創立,傅豹成了天下的富王。

  項江雲鍾情於傅錦翎,幾次登門求親終得傅豹首肯嫁女,成為項王妃的傅錦翎婚後生育二子,長子取名夙城,次子從外公姓氏,單名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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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竹海卷三十一 嫁禍之殺】

 

  「嫁禍於她,目的挑起海宮與她的對立?你告訴我,這世上除她,尚有誰使得出金石拳?」飛仙少聽出莫仇天話底蹊蹺,對於寧中慈,心存的敵意未稍減釋。

  「老實說,我不知還有誰。」莫仇天搖轉頭,瞧著心底人,道:「中慈,除妳之外,妳師尊可有其他徒弟?」

  「……沒有。」

  「那麼,妳師尊呢?」

  低默了一會,寧中慈抬睫與莫仇天對眸:「師父未練過金石經。」

  冷眼眄觀寧中慈表情的淡漠,飛仙少哼聲:「看來寧小姐根本不在乎當殺人兇手,也毋須你一廂情願為她枉費唇舌了。」

  「……是你錯了。」終於,寧中慈注視飛仙少,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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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竹海卷三十 殺手魅逝】

 

  死亡,是生命的終途。

  魅世生身軀青紫,瞠凸的雙眼佈滿怔疑,不相信自己的生命已然止息。

  一縷風飄,飛仙少停下吹笛的手,沒有回頭。

  「一拳斃命。你說的沒錯,她沒對我出金石拳,算是手下留情了。」

  飛仙少的眼牢牢顧著同伴,說話的聲音,低冷。

  幾枝連生的竹叢撐持魅世生立定的軀殼,莫仇天走近,觸著猶餘溫度的胸膛,「魅……」他但願能喚醒他。

  血,從魅世生的鼻嘴漉漉而下,染過襟膛,和糊著淒風,凍結在莫仇天的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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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竹海卷二十九 神仙竹笛】

  悠揚聲,歡喜調,天籟自鳴樂陶陶。

  蹲屈腿膝,莫仇天和寧中慈傾耳聆聽這原屬天上,人間難得的仙樂妙音。

  「喜歡唱歌、喜歡跳舞、喜歡捉迷藏、更喜歡聽有情人互訴衷曲…原來,傳說都是真的。」

  聆賞天籟仙韻,莫仇天不禁醉歎。

  那是一支尺長、碧綠的竹笛,

  一支沉浸在濃情蜜意當中,搖頭擺舞,樂唱歌兒的竹笛,

  可,卻也是一支沒有葉子的竹笛。

  玉綠竹枝跟隨音律輕旋搖擺,直至感應到關注的眼睛,悅耳笛聲才嘎然停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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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竹海卷二十八 月光情朗】

  茫白霧海,他們尋見了彼此;寂寥竹原,聆聽的,是他倆言語。

  「你說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…是在伏龍谷。」

  「我說過的話,妳還記得?」

  「你說那次我見你走入伏龍谷,也在你身後跟進去。」

  「伏龍谷多煙瘴沼澤,是死惡之地。妳跟隨我,或許是奇怪我因何冒險,踏犯死境?」

  「後來我跟丟你,卻在谷底發現中定…及另一人?」

  述著莫仇天曾經述說的故事經過,寧中慈慢慢追溯故事當時所發生的景象,腦海中的畫面由依稀而漸顯晰……在伏龍谷,她看見一個重傷昏迷的人,認出是二弟寧中定,她帶走他……而後,在未多遠的距離,她發現另一個傷勢更嚴重的人,她不識得那人,那人卻識得她……

  最後,她帶走昏迷的二弟,離開伏龍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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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竹海卷二十七 金暉龍吟】

  蒼渺迷竹海,幽靜一角隅,二個歷劫脫逃的男子躲著竊竊私語。

  「舒服些了吧?」

  「呼…那傢伙再慢半步出現,我就果真嗚呼成仙了!」

  「你想當個懶仙?沒那麼容易。」

  「你的寧小姐剛剛是十足十的飆氣想拿我的命!」

  「中慈只發掌功,沒使出金石拳,對你是算手下留情了。」

  經過半刻工夫的屏神調息,凝血凍骨的寒魄冽氣悉數消卸飛仙少體外,莫仇天顧視俊容回復溫色的飛仙少,愉快談笑。

  「現下就剩你我二人,沒人打攪。」確定飛仙少完全無恙,莫仇天開始聊正題:「說吧,瞿老為哪樁事特別找你們來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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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【竹海卷二十六 少年飛仙】

 

  昱南 杭九郡 竹原大澤 迷竹海

  迷竹海是塊古老林原,地勢延折高起低伏,蒼鬱篁竹茂佈生長,面積茫遼望斷無盡處,每當風行林梢,萬頃綠光猶如碧海浪波。終年煙霏霧漫的迷竹海,人入進其間如墮五里雲霧,白茫迷失不知歸途。

  「傳說千年前這兒本是大澤之區,後來有位神仙飛過,不注意遺落一支竹笛,竹笛掉入大澤汲飲湖水開始生根發芽,十根百枝繁茂開來,大澤湖水從此也就漸竭漸乾,造就今日這片迷竹海。」

  午后新雨初歇,莫仇天和寧中慈來到迷竹海的界緣,置身高點遠眺前方一片寫綠大地,過不久,他們便要尋入這片綠海世界。

  「傳說故事還提及,那支神仙竹笛最後育化成精,可以匿影藏形來去自如,找到竹笛的機會,比大海撈針沒差多少。」

  「即使如此,你仍是來了。」

  「欸,誰教莫仇天誇口助寧中慈達成心願呢!神仙竹笛傳說百年生長一葉,人吃下竹笛葉子便可返老還童百病全癒,韶光之春雖可暫時拖延太子病症,但想要求太子福壽康寧,也就盡量試試機會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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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竹海卷二十五 金石心石】

  內功停滯,不再精進。

  夜涼如水,星月霧朧,露珠悄悄滴垂葉尖,滑落於寧中慈的睫羽。

  露珠晶透,沾膚瞬化無形水氣,閉著眼,輕眨睫,她感受到一絲纖涼。

  ……有多久的時間,沒讓夜露偷溟了眼?

  應該……很久了吧。

  緩緩張睫,閽昏夜色在眼瞳漸漸明晰,宛若白晝光景。

  依著熟悉指引,寧中慈巡見了莫仇天。

  枕倚盤根老樹,向著她的方向,側著身,他睡得深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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